恋爱那点小事/都暻秀x你/“你看人山人海 我们还是相遇了”
都暻秀x你
HE 短篇 现实向
作者:秦贺州
我的初恋发生在十八岁。
他有着很温柔的眉眼，尤其那对眉毛，流畅到尾尖，浓密且乌黑，抚上眉宇，你会觉得指尖微痒，柔软的像小猫的耳朵上洁白的毛。
事实上，他本人就像一只猫，温顺的猫。
他叫都暻秀。我的初恋。
……
高中的最后一年，是最让人犯困的时节。
天气已经冷下来，窗户被死死关上，暖气总是喘着粗气，轰隆隆的，不大不小盖住老师的声音，耳朵上手工织的毛线护住我，以至于犯困的感觉更强烈，好温暖，让人想打盹。
老师叫我名字那一刻我几乎是摔下凳子，浑身一激灵，好歹撑住坚强的凳子腿才没摔地上。
奇怪，我的凳子脚是木头做的，好早前就缺了半块，以至于动一下晃一下，为什么感觉坐的很实。
“老师，我……”
“讲答案。”
字音被咬在口腔，怎么也发不出来，难受极了，求救别人的念头都没有，慌张而迷茫。
在我认为我大概要被罚去扫雪的时候，我无意间和一束目光对上，是都暻秀，那个和我没有任何交集的人。
他用手给我比划了个数字，我急忙说出口，以为逃过一劫。
“都暻秀用你告诉她？”
“你给我下课后去扫雪，晚上我来检查。”
什么啊，哪有这种老师，我都说出来了还是叫我扫雪，感情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。
都这样了还叫我起来干什么。
我失落的一瞬间像个沮丧的小孩，重重坐了下去。
奇怪，我的凳子真的很稳。
睡意全无，我偷瞄了一下脚下。
有一层新木被接上，显然接的时间不是很久，以至于拙劣的胶水还干巴巴的停在上面。
是谁啊。
……
我认命的去扫雪，突然一双手握住了扫帚的尾端。
又是都暻秀。
我有时候真觉得他蛮有意思的。
他笑了一下，可是又带点不好意思。
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，受罚的是我，而且不是他我会被骂的更惨吧。
实在看不懂。
我拍了拍自己的手，看着他弯下腰继续扫我没扫过的地方。
怎么感觉像我在欺负他。
他眉毛都结了一层很薄的霜，还有落着的雪花飘在肩膀上，头发也湿漉漉的。
有点帅。
但是感冒怎么办啊，我突然惊觉，赶紧冲上去。
“哎哎，别扫了，还在下雪，扫了也是白扫。”
很奇怪吧，从头到尾我都没问他为什么要帮我。
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。
可能要怪还是他太帅，雪都做了陪衬。
放弃这么离谱的想法吧，不能让他湿着头发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啊，对哦。”
他好像反应过来，又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。
该死的，老是对我露出笑容这可怎么办。
干嘛笑的那么漂亮。
我想了想，把脖子上围的围巾脱下来，对折，抬起手给他擦头发，以至于我都忘了这么做的出格。
他好像又发呆了，以至于目光灼热的让我突然回神。
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我去。
我在给一个没搭过话的男同学擦头发。
讲道理，他头发的触感真的很奇妙。
搁着围巾，像在挠我手心，痒痒的，可是又感觉触碰到他温热的额头，有种若有若无的温度。
应该是围巾本来的温度吧？
我这又是在想什么啊我去。
我尴尬的赶紧收手，却被他用手抓住了手腕。
维持了个很暧昧的姿势。
“那个这个围巾我用了好久了应该也脏了给你擦头发不太好…我是说，呃，我是说……”
“是吗，还有种香气呢。”
他好像真的在很认真的在说一件事，可是他从头到尾都在尝试和我对视。
我没有对视恐惧症。
可是这么个男人和我这么近的，一只手还抓着我的手，想用眼神和我交流，我怎么敢看他啊。
其实后面我才知道，和他对视的那一秒我就会沦陷。
但这不影响我依然会去对视的结局。
或许他不知道我的围巾每次都是用很粗糙的洗衣粉手洗的？
托洗衣粉的福。
洗衣粉是什么味来着。
可能意识到自己有点失礼，他松开了抓着的那只手。
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神色。
我只知道我的脸一定很红。红透了。
啊，你又思春了。
我对自己说。
但我一直是个很坦率的人，对着这么帅的男人，思春难道不可以吗。
后面我想起来了，洗衣粉是薰衣草味的。
我记了很久，因为我的男孩在和我的第一次邂逅中告诉我，他很喜欢这个味道。
“你们俩！在干什么！”
糟糕，是年级主任。
“跑啊！！”
我叫一声，想都没想胡乱抓住了他的手腕，还是手，不知道，只知道很温暖，抓住了就不想放开。
后面的故事就很老套了，这件事很自然的成为我和他的秘密。
老师发现地扫了一半，罚我扫一周。
可是想想还是会脸红。
因为年级主任误会我和他，是男女朋友啊。
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，我居然因为这个误会觉得高兴。
嗯，我不吃亏就对了。
还要感谢老师，后面的一周，他都陪着我。
虽然我从头到尾不知道为什么。
他真是善良啊。
脑子里只有这一个解释。
却不知道少女的心思已经开始萌芽，更不知道和他手牵手躲年级主任是后面半年的日常。
初恋真好啊。冲动而没有道理。
我很幸运我的爱情是他。
……
雪开始化了，我也终于不犯困了，可是常年上课睡觉使得我一时半会跟不上进度。
没错。又是都暻秀。
他把一本黑色的笔记本给我，上面印满了他青涩的字迹。
无法控制的，我又脸红了。
“你真的很像个呆瓜知不知道。”
“啊啊，是吗？”
就是笨蛋啊。
可是我更像笨蛋。
他估计又得琢磨很久，我被他冥思苦想的样子逗笑了。
“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说的每句话都认真的想好多遍啊？”
“因为是你说的。”
他妈的。
像是爱上了。
他为什么说什么都那么真挚啊。像在表白我。
我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，我怕我手掌后红透的脸被他看见，被他去思考，去琢磨我的心情。
再察觉出我是在心动。
很明显，我先心动了，我是这段感情中第一个笨蛋。
可能因为我本来就不聪明。
……
一切的一切都像缘分，当我发现他和我住在同一个巷子里的时候，我欢喜的心情占满了我整个心脏。
怎么早没发现啊！
嘶，该怎么表露出想让他和我一起走去上学的心情呢，还要很高贵。
越是这么想，开口的时候演技越是拙劣。
“都暻秀！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那个，我们以后一起走去上学吧？”
说完我就发现他手里撑着一辆自行车。
真的死了，我怎么刚开始没发现。
干嘛那么着急告诉他我的想法啊。显得我很想要他陪我一样。
虽然确实是。
偏偏我家里没有自行车。
心里哀嚎，我想我的脸色很难看。
“啊你骑自行车啊，啊没关系，呃我该说，不用了。”
你真是蠢死了。
我又在暗骂自己。
“为什么不，你坐后座就好了啊。”
糟糕。
我真的陷入爱情了。
于是我在懵懂而迷糊的状态下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。
他的背很好看，宽而厚，稍大一点的衬衫校服被风轻轻吹起，甚至不小心擦过我的脸。
粗糙的材质，让我幻想着如果他的手抚摸上我的脸，也会是这样的感觉。
我真的非常会幻想。
但事实就是，他的前面是太阳，光从他的手臂和一切空隙溜出来，照在我的身上。
他背光的样子的真的很好看。
我感觉能听到他的心脏，认为他的心脏和我一样激烈的跳着。
听着听着，才发现那声音的源头在我的胸口。
要是能靠着你的背就好了。
听听你的心是不是和我一样，在扑通地狂跳。
……
渐渐的也有很多传闻，比如我和他在一起。
我第一次对于那些人的话语表示赞同。
可是慌张感又同时涌起。
我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，我怕我的幻想给这份感情加了太多不存在的东西。
我可以开心的活在绯闻里。
但我怕我只能活在绯闻里。
这种感觉是我人生第一次体会到。
我本来纯粹的世界发生了暗恋，且不能控制。
无法挽回的发生了，我的爱情。
我承认他可能只是长得有点帅，可能也有那么一点呆，可能也有那么一点温柔。
可是每一点我都好喜欢。
我一连好几天没理他。
我是很果断的人，我突然发觉这段感情可能没有结果，我就会结束。
他也挺无辜的，明明啥也没做错。
却在我这背上撩完不负责的词汇。
可能他又要琢磨了吧。
但我这时候却希望他能发觉我的爱意。
试问谁不想要自己的爱有回应呢。
拜托了，请你察觉我的爱意。
……
他那几天都会骑着自行车到我家门口。
但他没有叫我名字。
我在脑海描绘了无数遍他在窗外的模样。
可能会向我房间的方向望很多次，可能犹豫，可能纠结，以至于漂亮的脸上有了那么一丝苦恼。
其实我都知道，但我会闷在被子里不出声。
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来过，他自行车摩擦的声音陪了我半年，他铃铛有点破损，晃动就会发出细小而清脆的声响。
我都知道，哪怕我没有刻意去记。
我也知道他总是站十分钟，再一个人离开。
我也挺怪自己，他那么没有理由的帮了我那么多次，我却因为自己想要更多的欲望，把他推开。
我还是太贪心，我贪心的想让自己对于他来讲那么特别一点。
或许那个他陪我扫雪的冬天，是我人生最后一个冬天。
夏天好漫长啊。我也要高考了。
我们终于也要再见了。
……
还有一百天高考。
我合上书，觉得头疼。
可是我总能感受到他的目光。
忍一忍，装作没看见。
我又开始怪自己了。
……
放学后，等的公交车过了好久还没来。
每次到这个时候，哪怕已经很多次了，我都会发现自己没有他是多么不习惯。
我想吹风，想和他一起。
“那个…我有点事想跟你说。”
太熟悉了，又陌生，他的语气很温柔，像在询问我。
他知不知道我根本没法开口拒绝他。
是的，我就是这么没骨气。
我赌气不愿意坐上他的自行车，他也索性下来，推着车和我一起走。
世界好安静，走的路没有尽头，我也不知道是他在陪我还是我在跟他走。
他突然喊了我的名字。
我回头。
他的双手放在身后。
好吧，女孩子都会去猜那是什么。
“我想跟你说。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
世界静音。
“我想要每年下雪的时候都有你拿围巾给我擦头发。”
“我想每天都能感受到你的头靠着我的背。”
“我喜欢你在我背后用铅笔一次次描在纸张上的痕迹。”
“我很喜欢。”
“因为你，所以喜欢。”
我的大脑是空白的，以至于我慌张的和他对视了。
真挚，他轻轻的勾起嘴角，期待的看着我。
一瞬间我好像读懂了他全部神色。
我才发觉，他的眼睛盯着我不是想看穿我。
是想让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。
让我知道他也喜欢我。
我觉得眼泪好像要下来。
都暻秀就是这样，每个字都真挚，一字一句。
他不会说情话，但说起情话又是这般让人心动。
他也会紧张，我看到他身后的手微动。
是一束雏菊。
“嗯…我每天都会收集最好看的雏菊……”
“我想在他们凑满71朵的那天送给你。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和我在一起吧。”
我无措，我看着少年的脸在夕阳下微微发红。
最美好的莫过于，我心跳加速，你脸颊微红。
我们彼此喜欢。
原来你也会脸红。
“我愿意。”
我没想到我哭了。
我接过那束花，不管不顾扑入他的怀抱。
温暖，像太阳。
而我已经融化。
我的手慌乱摸上他的背，他没有推开。
甚至抱我更紧。
这是我做梦都不会想的事情。
我的初恋，开启在初夏。
“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好久了。”
我抽泣着撒娇，鼻音都有点重。
“那我就做更喜欢的那一方。”
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死在他手里。
那样也值得。
……
命运可能就是这样，青涩的少女和懵懂的少年，在不远的将来就要分道扬镳。
只是没想过会来的更早。
都暻秀被星探发掘，被邀请去做某个乐队的主唱。
我也记不清我知道这个消息时的神情。
明明答应了，以后考同一所大学，永远不分开。
为什么，为什么要先走。
都暻秀很喜欢唱歌，这是他的梦想，我一直都知道。
他也写歌，每次都唱给我听。
我以为有些歌只属于我。
可是就在现在，他的声音会被全世界听见。
他会唱很多情歌。
但没有一首会再属于我。
我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。
要把我的心都弄得潮湿。
他从雨里跑来，抱住了我。
但我推开了。
他呆愣地看着我，我觉得他一定伤心极了。
怎么又淋湿了，感冒了可怎么办。
我拿下挂在门上的毛巾，对折，抬起手给他擦头发。
他的神情错愕，只是我这次没有避开眼神，我就看着他，然后一如既往的力度，擦拭，小心。
我以为这样就是最完美的结局。
可是我的眼泪没有听话。
我哭的很小声，我在忍耐，心里的小兽蜷缩起来。
他抱住了我，温暖的唇覆盖上来。
一瞬间我感觉雨都蒸发，我会融化。
他吻的很小心，和他做任何一件事一样，他青涩，他懵懂，他小心的探索，他怕我再次推开。
可是他吻的那么认真，像在安慰我，他的双手在抚摸我的脸颊，他不想放开，他吻的更用力。
我没有脸红，我的泪水流的更猛烈，我闭上眼睛，我真的希望时间能暂停。
雨声下的更大了。
亲吻也能让人哭泣。
连雨都不算太过分。
谁也不懂亲吻的意义，可是都明白，吻能替代很多话，那些话都含在喉咙。
怕失去。
我的脸因为长时间的亲吻而涨红，他终于不舍的放开我。
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霸道的对待我。
两个人之间只有粗烈的喘息声和喧嚣的雨。
我承认，结局哪怕是这样我也满足了。
我的爱全部给了他。
他也同样如此。
……
他告诉我，他要去的城市，那里种满了雏菊，等我高考结束，等我上完大学，等他去找我。
时间太长太遥远，他给我留下了个电话，跟我讲这是他经济公司的，他每天会给我打电话。
我也不知道这种状况能维持多久。
等我放下，等他淡忘。
我要的是未来，但是远的他给不了。
可是那时的我就是这么勇敢。
勇敢的不像我。
我决定等。等他给我未来。
……
“我请你我做的饭，都暻秀，你打算拿什么来请我。”
“我结婚那天会请你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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